Monday, August 26, 2013

三十岁

某日,我和小侄女玩耍。在服装店里拿着衣服一套一套地摆在自己身前问她,这件美吗,那件呢?她开心地说黑色不美,蓝色不美,粉红色最美。对,粉红色。早在十几年前,我不再穿上粉红色的衣裳,不再奢望粉红色的房间。不知道哪年哪月开始,我只穿黑灰蓝白。

与小侄女对话后的那天,我拿着一件五彩缤纷的衣裳付钱去。小侄女的妈妈,同年级的表姐对我的选择感到不可思议。身后的小侄女贼贼地笑。因为我快三十岁了,只穿黑灰蓝白,我怕太严肃。

我手掌心的生命线很短,几乎不到正常人的一半,因此一直觉得自己活不过三十岁。只是没想到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多年,现在距离三十岁不到三个星期。若你比我年长,一定摇着头说我哪有资格唉声叹气。若你的年纪比我轻,你或许认为那有什么好哀愁。

实际上我也没什么好难过,他们都说我不像三十岁。或许是因为自己举止幼稚,心智不成熟。再不然一定是我身边的人都太善良,不好意思说出真相。只是心里知道,真的不一样了。尤其皮肤开始容易过敏。看见虾时开始感慨这世上最远的距离,是它竟在眼前却无法把它放进口里。

也知道以现在的这幅骨头,已经不能在沙发上与蛇共鸣。想当年,我妈常说躺在沙发上的我怎么那么像蛇。现在,连弯腰拾东西都快断掉。因此每当有人说许小姐怎么那么斯文时,他们不知道是我怕骨头痛,才直坐不动。

再说现在打开面子书,偶然发现全是小孩的照片。不只是那样而已,日历表上的每个周末都与婚宴有约会。发出去的红包,比这快三十年里收到的红包还多。无论如何,我还是为朋友们感到高兴。若我是个男人,早已被标称为浪子一名。

在跨过这道三十岁的围墙前,我想向从前的自己好好地道歉。对不起,我没有把你照顾好,让你变成美丽可人。 对不起,我没有让你变成了不起,也没有把你变成很厉害。对不起,我没有好好的给你找个伴,安安定定的把你嫁出去。

既然什么都没有,也等于什么都有可能。只要这么一想,既有重生之感。美好的未来,我来了。谢谢,美好的你。



稿件刊登于2013年8月23日份《红番茄》

Saturday, August 17, 2013

预订好的蛋糕

上个星期碰巧表姐一家来吉隆坡度假。临别后不久,她说她订了一个蛋糕,让我在一个星期后去领。

说到这个表姐我就内疚了。只不过早我二十三天出世,就被我叫一辈子的姐。表姐是外婆家最漂亮的一位。笑的时候,石头看了也会溶化。我倒不怎么看过她流泪,除了睡前的秘密话语里偶尔听见的抽泣声。从小到外婆家,我就喜欢粘着她。她走到哪里,我跟到哪里。到现在还是时常回想,自我们懂事开始的二十年里,两人望着天花板的荧光星星,从上一次见面的第一个月讲到见面的那天,迟迟不肯入睡。早上,她一定比我早起。睡觉也没声音,像童话里的公主。

当年追她的男生,说从外婆家排到槟威大桥一点都不夸张。后来她嫁人了,每每来到外婆家,我活像张椅子。动也不动地在那里看书看电视闻咖啡香,想象她带着像小丸子的女儿跨过门栏。她妈妈我舅妈看我无聊,偶尔陪我聊天。还记得当年,我常拉着舅妈的衣角说,「求求你了,让表姐跟我去谁谁家玩好吗?」。舅妈平时很严格,她不会马上答应。最后一定是我勾着表姐的手,一起出门去。

她婚后几年,我知道表姐有了自己的家庭自然比较忙,因此也渐渐减少通知她我到槟城一事。我只希望她不要太忙碌,身体健康。看见表姐的小丸子女儿,就像看见以前的我。因为这位侄女绝对当她妈我表姐是偶像。上个星期我问小丸子女儿她最喜欢谁,她说她只喜欢爸爸一点点,她要像妈妈那样美美的。

今天到Starhill领了表姐预订的蛋糕,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地给她庆祝生日,心至少往下沉两公分。回家冰了蛋糕,吃下一片。你不知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蛋糕。水果蛋糕里藏着新鲜哈密瓜和奇异果粒,我最喜欢熟度刚好的哈密瓜了。蛋糕上的奶油不是普通的奶油,口感比较像custard,带着我们在京都品尝过的新鲜牛奶味。哈密瓜和牛奶香留在口里,香香地。这么一香,回忆涌上心头。我好想你,雁。



Sunday, August 11, 2013

弄丢自己

世界好像变得很小很小。不,那只是我的世界。

每一个人在这个地球上都扮演着某一个角色的当儿,我似乎什么都不是。

那也是自己惹的祸,我知道,是我自己放弃工作放弃恋爱。

希望可以专注地做些什么,却也没出息地什么都做不好。

我把自己弄丢了,却连丢在哪一个角落,什么时候弄丢的也搞不懂。

我想,我必须和自己说声对不起。

对不起没把你看好,对不起没把你变成了不起,对不起没给你肩膀。

我把自己弄丢了。要去哪里找回来?那是几年几月的事?


Saturday, August 3, 2013

然后

然后你一定不相信,我比以前更常想起你。

然后你对我说的,其实我都记得。

然后我也常想起许许多多的人。

然后我决定重新了解身边的所有人。


P.S. 我依然不是好人。